她從懷袖裡掏出一錠銀子遞給馬夫,壓着聲音道:「在這等着我,我進去接個人就出來。」
馬夫一見銀票,兩眼放光:「好嘞,姑娘去吧,小的就在這等着。」
溫引霜立刻轉身往小漁村裏面走,按照記憶中的路線,走了幾里路便看到一間熟悉的木屋,門口曬着已經破掉了的舊漁網。
那應該還是陸行洲出征前最後一次打魚用的。
是這裡了。
「婆婆!我是引霜!」溫引霜立刻去敲門,緊張地喊她:「快開門,出事了,婆婆!」
屋內傳來幾聲咳嗽,半晌門才被打開。
「霜兒?」衣衫襤褸,雙眼發白的陸婆婆杵着一根舊木棍,步履蹣跚地邁過門檻:「你怎麼來了?是不是有州兒的消息了?」
提起陸行洲,溫引霜的心也一揪疼,卻來不及感傷。
「沒時間解釋了,婆婆,有人要殺你,我現在必須帶你走。」溫引霜抓着陸婆婆的手臂就拉着她往外走。
陸婆婆不明所以,好在也沒有推開她,只是很擔憂地問她:「到底怎麼回事?是不是我州兒出事了?」
「等我們安全了,我再告訴你。」
溫引霜攙扶着她緊趕慢趕,很快到了村口。
「姑娘,快上車吧。」馬夫幫她一起把陸婆婆送上了馬車,溫引霜鬆了口氣。
「去南越之地。」說著,她又從懷袖裡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。
南越是蠻荒之地,雖然有些危險,但不容易被聖上抓到。
怎料馬夫還沒伸手,視線里卻出現了另一隻手,一把奪過她的銀子:「你好大的膽子啊。」
她忽覺背後發涼,猛地抬起頭,竟是官差!
「你……」
溫引霜還沒反應過來,緊接着一堆官差從四面八方衝出來,個個都手握利劍,將他們團團圍住。
「大……大人,小人什麼也不知道。」馬夫嚇得瞬間跪了下來,哆哆嗦嗦地掏出原先那錠銀子,雙手捧起:「這是姑娘給小人的銀子,其餘的,小人什麼都沒拿。」
那官差收了那錠銀子,卻叫手下將馬夫抓了起來:「帶回官府,讓他寫個供詞。」
「是。」
馬夫被官差帶走了,卻鬼哭狼嚎地叫着不關他的事。
「你這小女子到底是什麼人?竟敢放走聖上要抓的人?」
那官差將兩錠銀子揚起來,凝眉瞪着她:「證據確鑿,你還有什麼話可說?」
「我……」
溫引霜渾身一抖,恐懼地看着官差,眼神飄忽不定,欲言又止。
「別、別為難霜兒!」
車簾突然被掀開,陸婆婆摸索着車把想走出來,雖然看不見但滿臉擔憂:「我知道州兒出事了,我這個當外婆的,也不能苟且偷生,我跟你們走。」
「不行!」
溫引霜第一個反對,趕忙去扶陸婆婆,將她扶下馬車,小聲對她說:「婆婆,不要跟他們走,你放心,行洲沒事。」
「這位老人家,你怕是還不知道吧?」官差忽然發出幾聲嘲笑:「你孫子沒骨氣,被敵軍俘虜之後就投敵了,惹得龍顏大怒,要滅他九族。」
「什麼?州兒!」
陸婆婆一聽,差點就要暈過去,嚇得溫引霜面容失色。